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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欧静字数:66000

第一章

「请你讲清楚,我编列的预算到底有什么不对?」女人双手扠腰,一脸愤然。

「你列的『其他』类款项未免太夸张了吧?还有这里,」男人悠哉地指著,纸张上的一处,「光办个晚会就要花掉这么多钱,你以为我是金山还是银山,随便骗我的银子就可以吗?」

「要不然你叫其他人负责嘛!干嘛偏偏叫我处理?我一旦插手,你又东嫌西嫌,到底想怎样?」

「我不敢怎样,只是希望预算编列合理一点,不要故意唬弄我。难道你这个基金会执行长是这样干的吗?乾脆回家躺著赚算了。」

「王八蛋,你敢这样说我?!」女人气得七窍生烟,只想撕烂他的嘴。「我要告你性骚扰兼诽谤!否则我……」

「你怎样?」男人凉凉的问。

「我就捏破你的睾丸、剪断你的老二,让你一辈子不能人道!」

女人气呼呼地说完即一溜烟离开办公室,临走之际还故意大声地甩上门,完全不理会在办公桌後面气得咬牙切齿的男人。

「季牧洁这个女人越来越不要脸,还敢嚣张的威胁我!」男人火爆又懊瞪地爬梳过浓密的头发,对女人的一举一动又气又无可奈何。

「她说要捏破你的蛋……而她是唯一可以执行这项任务的人。」男人身旁的工作夥伴再也忍不住地背过身子,双肩不住地抖动。这威胁真是太贴切了!

张瑞祺睁大双眼,没好气地瞪著身旁的工作夥伴,火爆地骂了几串流利的脏话。「我被她搞得绝子绝孙有这么好笑吗?」

「报告主任,你的联想力太丰富了,捏破蛋和绝子绝孙没有绝对的相关性,你大可不必担心。」沈碁峰挑了挑眉,一派正经的解释。

「你真他妈的……」张瑞祺突然笑出声,对自己气得差点失去理智觉得有点好笑,但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一下,「不过季牧洁脾气越来越差,纠正她一下就会对我大眼瞪小眼,还会爬到我头上作威作福。上次我看到她对客户嘘寒问暖,还倒咖啡给人家喝,活似贤妻良母的模样……哼,哪一天她真惹恼我,我才不管她是我小妹的好朋友,马上把她开除!」他就不信动不了季牧洁!光看她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就知道她和他磁场不合,天知道他以前为什么如此迷恋她。

沈碁峰没说话,只有眉尾挑高,摆明了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有些人就是嘴巴贱,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完全是两回事,而张瑞祺就是这种人的代表。

「怎么,你不相信我?」张瑞祺气死了,刚刚被季牧洁惹火的脾气,现在正好将炮火对准合作夥伴,摆明了就是迁怒。

「张大律师,请控制你的脾气。如果要找人发飙,请你走出门外然後左转十步,季执行长的办公位置就在那儿。」沈碁峰露齿一笑,还好心的提供对方所在地,让他自己去找「罪魁祸首」报仇。

「我没有。」张瑞祺讪讪地闭上嘴,不承认自己有想找人吵一架的企图。

「我才不想理那个疯婆子。」

「还有,如果她真的想告你性骚扰和诽谤,我可以帮她作证,因为我听到你叫她回家躺著赚——光这点你就足以成为女性的公敌。不过……」沈碁峰无视夥伴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还恶意的故意戳他几刀。「反正你们俩每次吵架没其他本事,就是喜欢互撂狠话,所以我会假装没听到。」

「你……」张瑞祺这时才发觉自己腹背受敌,被奚落的有点难为情。

「但是如果她真的想要提告,我还可以帮她介绍律师,和你打对台。虽然我们是好同事、好朋友,但为人类争取正义是当律师必有的职业道德,而且我也深信,我会因为勇於揭发丑陋的事实被媒体封为司法界唯一的净土!」沈碁峰笑得很乐,觉得自己的点子真赞。

「如果你把我拖下水,我们瑞峰律师事务所首当其冲,业务必定一落千丈,连半个案子也接不到。」张瑞祺也不是好惹的角色,当头就给了沈碁峰一个棒喝。

沈碁峰只好闭嘴不语。但他实在快受不了这两个任性的家伙,只好甘冒被丢白眼的危险,提出诤言。「你干嘛老是和季牧洁吵嘴?让她一下会怎样?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你和她说话时总是摆出一副对方欠债的嘴脸……明明季牧洁长得艳丽又性感,连我有时候都会看她看到呆。」

张瑞祺没好气地睨他一眼,「因为你是色狼,我不是。我才不会被那女人的美色给诱惑。」

「少来了。」沈碁峰邪邪的瞥一眼,故意落井下石,「是谁初次见到她就惊为天人,当时还追她追得要死?现在说不会被诱惑……是因为你被她甩了吧?」

轰!一向口条清晰的大律师张瑞祺突然开始结巴起来,「我……我才没被甩!是因为她无理取闹,为了一点琐事和我吵架,所以才……协议分手的。」

纵使他如何解释,也是越描越黑,反正大家都知道他是被抛弃的一方。

「你干嘛说谎?让我知道事实又不会笑你。爱情这种事很奇妙,不是被甩就是甩人。虽然被甩很丢脸,但总要有牺牲的一方,这样才可以见证爱情的伟大。」沈碁峰无视老友千变万化的脸色,有话直说。

他和张瑞祺是大学同班同学,毕业後一起接受检察官训练,之後更共同创立律师事务所,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男人嘴巴虽然很爱要贱,但是在追季牧洁时却是用情之深,连他都觉得感动。只可惜这个暴躁男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季牧洁那个同样脾气火爆的小妮子,两人莫名其妙就这么切了。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是协议分手,我才没被甩。」张瑞祺咬紧牙关,死不承认这么丢脸的事。

他从小就很清楚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不管念书或是事业,甚至爱情都是一手主导,如果真的和女友合不来就理智分手,分手後大家还可以成为好朋友,没有恶言相向的丑陋事件发生过。况且他这种英俊潇洒又事业有成的男人,列为黄金单身汉也不为过,怎么可能被甩,开玩笑。

「随便你怎么扭曲事实,我管不著。」沈碁峰不怀好意的瞅著他,只想看好戏。「我比较感兴趣的是,你准备什么时候要告诉她,你找她来基金会上班,就是要取得她的原谅还要重新追她?还有,你们俩不是分手了吗?可我上次看到你从她家出来,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怎么,难道你们只分享床,不分享爱?」他刚好就住季牧洁家附近,而且好死不死让他看到这一切。

轰!轰!轰!堂堂瑞峰律师事务所的大律师、在司法界所向披靡的狠角色张瑞祺,就这么涨红了一张脸,连话都说不出来。

*********

「为什么我要忍受他的恶言相向?为什么他总是对我凶巴巴?幸好我们分手了……该死的家伙,我要砍了他!最好是请黑道做了他,然後出钱让他们逃到海外去,这样就死无对证了,反正抓也抓不回来……」发出火爆怒吼的是一名美艳性感的女人,她凶狠的计画让四季餐厅里其他客人忍不住害怕的夺门而出。

「季牧洁,我的客人都被你吓跑了,损失请你负责,谢谢。」她的好友兼四季餐厅负责人张凡恬递上了一张帐单。「我必须向出资股东负责,所以请原谅我无法昧著良心护短。」

「你的出资股东只有我……」季牧洁看到帐单,简直傻眼。她有吓跑这么多客人吗?没想到发个脾气也能严重破财。

「没错。虽然我们是合作关系,但亲兄弟明算帐,这种人为的破坏事件必须列入,免得我们餐厅走向倒闭一途。」张凡恬强忍笑意,义正辞严的回答。

「张凡恬,你越来越像你那个哥哥了,学会杀人於无形的手段……」季牧洁哀怨的抱怨,「我到底是走了什么霉运,认识你们兄妹俩,现在竟然让自己的生活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是我哥让你水深火热,我可没有那个好本事惹你唷。」张凡恬调皮的眨眨眼,对这一对冤家觉得好气又好笑。「我二哥到底又怎么得罪你了?你们俩每次见面都风云变色,两天一大吵三天一小吵,一天没听到你们的吵架声还挺不习惯的……一旦碰到你们没吵架的时候,我家公公还会说你和二哥是不是因为吵架太用力舌头长烂疮而休兵一日。」公公是她亲爱的老公何昱轩的昵称。

季牧洁一愣,忍不住气结。

那个该死的何昱轩,逮到机会就调侃她,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只是据理力争,才不想跟他吵架哩!」季牧洁本想好好解释,但她越想越气,忍不住又飙高声音,「那个该死的家伙,该死的批评我的预算,还该死的批评我唬弄他,更该死的叫我不如回家躺著赚!」

「你讲了一大串,我只听到好多该死的。」张凡恬一睑无辜样。「小洁,你真的觉得我二哥该死吗?」

「我……没有。」冷不防被这么反问,季牧洁登时语塞。「我只是……呃,口头禅。」她心虚的冒冷汗,还找了个烂理由搪塞。

一阵毫不遮掩的笑声在她们身边响起,来人还很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季牧洁旁边。

「婆婆,她怎么舍得二哥死?她爱他都来不及了。」何昱轩凉凉的揶揄道,还和亲爱的老婆交换了个有趣的眼神。

「我想也是。」张凡恬也露齿而笑,跟著一屁股坐在老公何昱轩的怀里,上演搂搂抱抱的戏码。

季牧洁气呼呼的看著这嘿心的一对。「你们俩真恶心,害我都起鸡皮疙瘩了!」她抓抓手臂,一副嫌恶的表情。

「不要嫉妒。」何昱轩才不管她,笑嘻嘻地给了她一记回马枪,「我记得你和二哥热恋时,因为你嗜吃草莓,二哥还叫你小草莓哩!」

轰!季牧洁连耳根都红了。

「没错!」看著好友吃瘪,张凡恬也觉得很好笑,还说出更多爆炸性的消息,「你帮二哥的『小弟弟』织的毛线小帽,现在被他视为宝贝,还锁在保险箱里珍藏唷!」这是她偷偷看到的。

轰!轰!轰!季牧洁这次连脚趾头都红了。

「原来是你啊……没想到你这么宝贝二哥的那话儿,还特别织毛线小帽帮它保暖。」何昱轩一副深思的模样,随即转头对自己的老婆说:「婆婆,回家你也帮我织一个,绝对比二哥的还大,对不对?」他对自己的老婆开黄腔,一点都不会觉得尴尬。

年纪轻轻但已经育有一女的张凡恬,已经非常习惯老公吓死人不偿命的话,所以只有微笑而未答腔。

何昱轩故意睨了僵硬如石像的季牧洁两眼,「二哥纵横司法界多年,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他偏偏怕两件东西被偷,第一件就是那个毛线小帽,第二件就是一把钥匙。那钥匙是要做什么的,我知道的不是很多,不过我可以偷偷告诉你,和你有关唷!」说完,何昱轩看看手表,决定该去幼儿园把宝贝女儿接回家了。

盯著好友僵直不动的样子,张凡恬叹了一口气。「小洁,你们要这么一直吵下去吗?」

「我也不想,但一看到他,我就是莫名其妙会上火。他也是……看到我就喜欢罗哩罗唆,烦死了。」季牧洁很懊恼,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段孽缘。

「我知道你为什么会上火,因为你还爱他,他也爱你。」张凡恬聪明的点出症结。

「谁……怎么……哪有?」季牧洁娇嗔否认。

「别再想不开了啦!赶快找时间坐下来和他沟通一下,顺便向他承认一件事,万一来不及,可是很糟糕的。」

「承认什么事?」

「你不是怀孕了吗?应该超过两个月了吧!」张凡恬无视好友的僵硬,笑得好得意。好歹她也当了妈妈,怀孕初期的症状她最了解。「不过你们嘴上说分手已经半年,但你现在又怀孕两个多月了……连我都不知道你们这是孽缘还是宿命。」

这下季牧洁白了一张脸。

完蛋了,秘密被知道了……她恍惚的看著眼前张凡活的笑容,蓦然一悚——

那笑容竟然和那该死的男人一模一样!

*********

「季小姐,你越来越漂亮了。」

「季小姐,什么时候有空和我约会?」

「季小姐,我的心里永远会为你留一个角落。」

不管周遭苍蝇的甜言蜜语,季牧洁性感艳丽的脸庞硬是臭得像臭水沟,想将手上的饮料往那个瞪著她的男人丢去。

为了救助脊髓伤害患者,「瑞峰律师事务所」附属基金会特别於今晚举办慈善晚会,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邀请工商大老出席,结果如预期地获得一致好评,连明星也闻风而来,捐了许多衣服义卖。

根据她的保守估计,这场慈善晚会应该可以募到两千万元,对於照顾伤残者有很大的助益。她很高兴活动这么成功,但一道凌厉的视线却莫名其妙地瞪著她,让她浑身不舒服,她转头一看,原来是她的老板兼前男友张瑞祺。

他站在离她不远处,不晓得吞了什么炸药,正恶狠狠的瞪著她,一脸想吃掉她的模样。

季牧洁双眼滴溜溜地一转,先是巧笑倩兮的和与会人士打声招呼,然後缓缓的移动脚步,最後停在张瑞祺前面。

「亲爱的老板,你是便秘还是痔疮,怎么一副吉普赛脸?」她故意娇嗔的睨他一眼。

「吉普赛脸?」张瑞祺很困惑。

「就是台语的结屎脸。」她好高兴地为他解答疑问。

「你……」他气得眼睛冒出熊熊的火焰。「我不知道基金会执行长一定要穿得像是花蝴蝶一样!一点端庄的气质都没有,活像是卖春集团首脑。」瞧她那件衣服,根本只有两块布分别遮住胸部和屁股,其他地方都裸露出来,摆明是要让人想入非非!

卖春集团?!「你的嘴巴可以再烂一点或再臭一点!」季牧洁气得咬牙切齿。「老娘有腿、有胸、有腰,要露不露关你屁事?!」

张瑞祺脸色一黑,「我可不希望出钱办慈善晚会,结果成为花蝴蝶翩翩飞舞大会!」

站在一旁的沈碁峰忍不住笑出声。花蝴蝶翩翩飞舞大会?亏张瑞祺想得出来这种形容词。瞧他一脸嫉妒又吃味的表情,真是太精彩了。不过他这种说法铁定让女性不满。

季牧洁真的很想将手上的饮料往张瑞祺头上倒下。但是她也知道现在有媒体在场,不能搞成新闻事件,所以纵使非常不爽,她也要忍耐。

沈碁峰担心这两个人互瞪太显眼了,只好打哈哈转移话题,「牧洁,你的晚会办得相当成功,我看一些铁公鸡也捐了不少钱哩!」有些有钱人特别小气,但这些人碰上季牧洁通常都会自动掏出钱来,所以他非常佩服她的公关能力。

季牧洁很开心有人赞赏她的努力,但她还未回应,就让人给抢白了。

「当然成功。她穿成这样活像个人走秀一般,大家只想看她衣服下的玄机,胡里胡涂就受骗上当了。」张瑞祺嘴一撇,说出恶毒的话。

季牧洁的脸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最後理智占上风,反而对著他嫣然一笑,愉快地耸耸肩。「是呀!大家都靠我好近唷,还故意一直贴著我想和我跳舞……哎,人美就是有这个好处。」让他嫉护死吧!

「人美?我看他们都被下药了,才会把母猪当珍珠!」张瑞祺再也忍不住地破口大骂。

这下沈碁峰再也忍不住了,他跌跌撞撞的离开会场,躲到一旁确定没人瞧见他之後才放声大笑。

季牧洁抿紧唇,故意挺起胸,让硕乳更加明显。她很满意地听到大家赞叹的声音,更得意看到张瑞祺倒抽一口气的样子。

「识货或不识货,从这点就可以看出来。」她得意的凝视他,笑脸灿烂。

张瑞祺看著她的笑脸,心跳开始加快,尤其是她火热的身材曲线,让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

「怎么不说话?生气了?」季牧洁以为自己的诡计得逞,张瑞祺终於受不了她的卖弄风情,准备大发飙。

但是张瑞祺反而牵住她的手,一个转身,拉著她往会场外走。

「你要拉我去哪里?」季牧洁看到有记者朝这边看过来,只好露出微笑,其实对自己被拉著走有点不高兴。

张瑞祺没说话,虽然拉著她,但也控制著力道以免弄痛她。他还记得她的手有多脆弱,肌肤有多敏感,只要轻轻一捏就会淤青,连羽毛抚过她的脸,她也会敏感的战傈……尤其是欢爱的时候,只要一个亲吻、一个温柔的爱抚,她就会陷入动情状态。

他越想越兴奋,拉著她加快脚步……

「张律师……」有人拦下张瑞祺,想要请教一些法律上的问题。

「明天到我办公室再说。我有急事。」张瑞祺伸手挡住对方。

不管任何人中途想拦下他或是藉故与他寒暄,都被他礼貌的推拒。

「你要带我去哪里?有什么急事?」被拉著走的季牧洁很火大,但还是放低音量问著。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张瑞祺没停下脚步,反而丢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

「我们来这儿做什么?」季牧洁好奇的东张西望。「有什么事不能在会场讲?」

慈善晚会是在饭店的宴会厅举办,张瑞祺却拉著她来到顶楼的总统套房。她本来想拒绝,但又担心真的有不能让人知道的事发生……会场耳目众多,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泄密。

「没事,喝杯咖啡而已。」他一上楼就请人送了饮料和食物。

季牧洁听了很火大,忍不住跳脚,「我们正在办慈善晚会,结果你拉我来这里,就为了喝一杯咖啡?!」

「我只是想和你聊一聊。」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理由很逊,忍不住心虚。

「聊一聊?」她有点跟不上他的思绪,「刚刚我们还在吵架,现在你叫我上来和你聊一聊?」这个人有病吧!

「嗯……别管那么多,你先喝杯咖啡。」他殷勤的倒了一杯咖啡给她。

她僵住,吞吞吐吐,「我现在……不想喝咖啡。」

「为什么?」他狐疑地看著她,觉得很古怪。「你不是每天都要喝咖啡的吗?」

「嘿嘿,我现在很容易失眠,所以想戒掉咖啡。」她随便找了一个烂理由。

没想到他听到她的理由反而哈哈大笑,「你会失眠?我记得每次你一躺上床,三分钟内铁定入睡。现在为什么会失眠?」

虽然说他还是有点担心,但她的理由真的让他很难置信。因为季牧洁是最粗神经的人,任何一件事都无法打扰她的睡眠,只要时间一到,她就会自动陷入深层睡眠中。

「我……我体质正在改变,不行呀?!」可恶,因为和他交往过,才让他有机会将她的作息摸得清清楚楚,连有几颗牙都如数家珍,气死人。

「因为更年期?」有这么快吗?

「不是啦!」臭男人,胡说八道!她才二十四岁耶,离更年期还有一大段距离!

「那为什么……」他关心原因为何。

「我不知道啦!」她要赖道。看到他关心的眼神,她只好放软音调,找了一个藉口,「因为前一阵子我妈莫名其妙炖了一堆中药给我补身体,结果体质改变了吧!我没有失眠,只是现在不想喝咖啡。」

「是这样吗?」他依旧觉得古怪的瞪著她。

「怎么?」她开始撒泼,凶巴巴的瞪著他,「我不喝不行喔?你自己喝就好了,不用管我啦!」

「好吧!这里有蛋糕,肚子饿可以吃。」

她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找我上来吃东西?这么好心,不像你吧!」

张瑞祺放下咖啡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身为公司老板,我希望执行长以後穿的衣服能先让我监定一下。」这样才能担保她不会被人看光光。

呴!她又不是他什么人,凭什么他能管她?「为什么?」

「你还敢问我为什么?」说到这儿,他忍不住又火气上扬,一拍桌面。「你穿么露是要招蜂引蝶吗?」

「关你屁事?」她狠狠地瞪视他。

「什么?」他气得跳脚,「我只是希望大家把注意力放在慈善事业上,而不是只会盯著你的身体!」

「身材好就是要让自己欣赏,别人的眼光要移过来,我也无法制止。」季牧洁笑得好开心,妩媚眼眸中流转著慧黠的流光,让他又爱又恨。

「你一定要这么风骚吗?」一想到大家直盯著她,他就非常吃味,讲话也酸溜溜的。

「你管我?」她硬是要捋虎须,管他高不高兴,就是故意穿成这样触怒他。

「你只能这么说吗?我不管你,还有谁能管你?」他的妒火四溢,几乎要烧灼上她。

但季牧洁也不是省油的灯,好笑地斜睨他一眼,「你凭什么管我?」

一句话瞬间让他住嘴。

「我……」可恶,他的确没有立场。

「就说你不要那么鸡婆嘛!这件衣服根本就是为我量身打造的。」她搔首弄姿,顾影自盼。

他再也忍不住,一把搂住她,将唇贴上她的红唇,让她闭上会惹他生气的小嘴儿。

「你干嘛啦?」她用力挣扎,想要摆脱他的吻。

但他怎么可能放弃这个亲热的好机会,硬是伸出舌头舔弄她的红唇,她吓了一跳,双手乱挥,一把将桌上的咖啡翻倒在地上,四溅的液体瞬间沾上了她的短裙。

「我的衣服!」她气得哇哇大叫。

「哈哈哈……」张瑞祺得意无比。他早就看那块薄布很不爽了!弄脏了也好,她就不会再穿它。

季牧洁赶快拿来面纸将沾上的咖啡渍吸拭乾净,但布料早已吸收水渍,现在她的裙子上点缀了满满大小不一的棕色斑点。

「可恶,擦不乾净了啦!」她很火大的瞪著他。这件衣服是为了慈善晚会特别订做的,却穿不到两个小时就毁了!

「我帮你擦。」他也拿来面纸帮她擦,但大手却贼溜溜地趁机偷摸她浑圆的翘臀。

「你偷吃我豆腐?」她拍掉他的贼手,生气指控。

「没有。」他无辜笑著,「我是正大光明的吃你豆腐。」说完即一把搂住她的小蛮腰,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直到她被吻得七荤八素、浑身瘫软的靠著他,他趁机在她的耳边低语,「我们去浴室将咖啡渍洗乾净。」他一手轻轻地触摸著她的後腰,因为这里是她的敏感点之一。

季牧洁满脑子空白,被动地点头,两人便一同进了浴室。

第二章

宽敞的浴室里,两人面对面站著。

「让我为你服务。」张瑞祺在季牧洁的耳边低语,随即动手脱掉她的上衣。解开上衣的那一刻,她浑圆硕大、只穿著薄薄胸罩的胸脯就这么显露在他眼前,让他吞了好几口口水。

「你在看什么啦!」她娇嗔地打他一下。但他依旧目不转睛的盯著她的胸前,最後终於按捺不住,直接将那遮掩美景的胸罩解开,并以手掌罩上那双浑圆。

「真美……」他大手搓揉著乳房,食指轻轻地撩拨两朵粉红色的蓓蕾,当蓓蕾凸起时,她也不禁兴奋的呻吟出声。

浴室里的水蒸气越来越大,仿佛将两人围绕在水幕之中,她的意识一片空白,全身酥软的靠在他身上,任由他将她脱得一丝不挂。

他低下头吻上那盛开的蓓蕾,除了用唇舌舔吮,更以牙齿轻轻扯拉,直到那两朵蓓蕾又红又硬,才心满意足的放开。

「你看,你这儿多美……」他指著蓓蕾,以手引导她抚摸自己的胸哺。

她眼神迷蒙,漾满情欲,一股没来由的勇气让她也想让他兴奋,於是她迅速撩起他的衣服,张开嘴温柔的含咬住他的乳头。

「喔……」他低吟出声,显然没料到她的撩拨会让他这么兴奋。

她轻轻地舔吮著他左边的乳头,还伸出粉红色的舌在乳头的周遭舔弄著,另一手则拨弄著右边的。

「换我了。」他先拉开她,再迅速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也除去。他让她靠在自己胸前,取来茉莉香味的沐浴乳,直往她胸前的两团浑圆抹去。

「好痒……」她忍不住呻吟。

他两手沾满了沐浴乳,分别轻轻地在她的乳房摩挲,使得她的胸脯沾满了白色的泡泡,两朵蓓蕾在白色泡泡中更加突显,成为他撩拨的对象。

「这样的服侍,你觉得满意吗?」他舔著她的後耳,两手罩住硕大的胸脯,形成一种暧昧的氛围。

「还可以。」她舒服地溢出娇吟,俏臀不自觉的轻轻扭动起来。

「只是还可以?」他失笑道,随即将她转过身,让她面对他。「接下来,我要洗下面了。」

他让她靠在墙上,又取了一些沐浴乳,然後将沾满泡泡的手由她的玉颈开始,一路下滑到锁骨、胸脯、小腹间,他故意在她的肚脐周遭流连,食指缓慢的撩拨敏感的肚脐,最後还以指头刮弄。

「喔……」麻痒感从下腹升起,她觉得小腹间传来酸软的感受,忍不住伸手挡住他。

「我还没洗那里,你就受不了?」他邪邪一笑。「来吧!我帮你洗乾净一点。」说著,他的手摸上小腹,故意滑过浓密的丛林区和敏感的花瓣上缘,在她娇吟出声之後,才以手指撩拨花瓣。

他的手在花瓣上撩拨著,直到发觉凝露从花心口流出,才满意的微笑。接著,他取过莲蓬头,适当至调整水温之後,将水柱对准她的花瓣,准备冲洗乾净。

「你……要做什么?」她觉得很奇怪,睁著迷蒙的眼望著他。

「放心,你会觉得这样很舒服的。」他微笑,随即将水柱喷在她的花瓣上。

水流冲著她的敏感根源,她不自觉尖叫出声,「不要!这样很奇怪……」还紧张的将双腿并拢,让他无法再为所欲为。

「不会奇怪。快将腿打开一点。」他温柔的催促,还给予保证,「我会很轻的,保证不会伤害你。」

闻言,她忐忑不安的将腿张开了一点。

为了防止她之後又将双腿并拢,他的手也插在她的双腿间,另一只拿著莲蓬头的手则缓缓的靠近她的下腹……

当水柱再度落在她细致又敏感的花瓣上时,快感随之袭来,她简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温暖的水柱彷佛一具柔软的按摩器,在她的花瓣上轻轻揉动著,带来舒服畅泰的感觉,她闭上眼睛享受著这种特别奇妙的感觉,嘴里溢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很舒服吧?」他露齿一笑,一手撩拨著她的花瓣,另一手则用水柱冲洗著她,两道不同的外力让她简直无法负荷,酥麻得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冷颤。

暖暖的水花冲击著花瓣和花心,他拨开两片花瓣,将水柱对准花穴口,水花先射进花穴,然後再流出来。她的欲望根源同时受到刺激,变得充血发硬,瞬间达到情欲的最高点。

但他还不放过她,手指小心的钻进花穴口,直到最深处。她花瓣上的小突起此时像一颗红豆般红肿发硬,在水柱的洗涤下,越变越硬、越变越红。

「不要这样……」她脑袋後方传来麻辣感,感觉自己的花穴口因受到刺激不断地流出凝露。

「怎样?」他反问,手指开始有节奏的律动起来,水柱也更接近花瓣,在冲力更强的情况下,她的快感也越益明显,顿觉浑身发软,手脚也失控地抖个不停……

不一会儿,她便瘫痪般低垂著头,无力的靠在墙壁上喘气,放软身子尽情领略传来的一阵阵快感。

她的敏感反应刺激了他,他的手指紧紧的黏住花穴,顺畅的进出於花心间,直到她的下腹剧烈的收缩,他才迅速抽开手指,让水柱依旧冲洗著那敏感充血的欲望之源。

「我不知道只是一个莲蓬头也能让我全身无力。」她依旧靠在墙上喘气,连手指头也懒得动一动,

「我下次再用别的方法让你体验一下。」他笑咪咪的说。「不过现在换你为我擦背了。」他转过了身子。

她正经八百的帮他擦背,还仔细的洗了好几次,不过当她摸上他的臀部时,也忍不住一拍。

「你的屁股还真挺!」她故意又捏了一下。

他转过头来睨著她,「为了让你『性福』,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练身唷!」

她脸红红的,有点难为情。「才怪!你以前就是这样,只能说有在保养。」

他暧昧的眨眨眼,笑得好开心。「你果然很注意我,连这种地方都记得那么清楚。」

这次她的脸不知道是因为水蒸气还是难为情而变得通红,尤其看到他嘴角噙著邪恶的笑容时,她更是恼羞成怒的大叫,「转过去啦,我还没洗完耶!」

他笑咪咪的转过身,让她细心地为他洗背,之後又将光溜溜的身体转过来面对她。

「现在轮到洗前面了。」他开心的注视著她。

「哼,洗就洗。」她用力擦洗他的胸膛,还故意调大水柱,让他直接站在水柱下,使得他强壮结实的胸膛沾满了水珠,看起来十分养眼。

哇!女人对强壮的胸膛总有欲罢不能的幻想……

「你在流口水喔!」他好笑地看著她痴呆的模样。

她信以为真,还摸摸嘴角,发现自己白痴的举动,忍不住怒瞪他一眼,随即看著他翘起的欲望,邪恶的一把揪住。

「这么快就发情了?」她笑意盈盈的调侃。

「早在你出现在会场,我的小弟弟就为你疯狂了。」他老实说道,大手摸摸她粉嫩的双颊,「你看起来那么美、那么性感,我恨不得将所有人都踢出去,不想让他们看到你这美艳又性感的模样。」

她一下子就陷入他的温柔话语里,不自觉将脸靠在他胸膛上,享受那厚实的安全感。在他们交往的那一段时间,他总是尽心尽力的关照她,更不时给予温暖与体贴,虽然她长得美艳又性感,但行为及思考方式根本就像个男人,大刺刺的不懂什么叫温柔,有时候甚至骂一串脏话都不会脸红,在他的调教之下,她才知道如何善用女性魅力让自己无往不利。

「你拉著我的小弟弟做什么?」他好笑的看著她一脸羞意,但她却还是揪住他的男性欲望不放,害他几乎快要忍受不住。

她双眼滴溜溜的一转,「把你的小弟弟洗乾净一点啊。」她决定如法炮制,撩拨他的情欲。

她不怀好意的蹲下身,凑到他的男性欲望前,或轻或重的捏压著,直到它充血胀大,而他的两手也不甘寂寞,一手伸向她的胸前抚弄著她的硕乳,另一手则扣弄著她的蓓蕾。

「换我来服侍你。」她笑著,随即张口将他的男性欲望含进嘴里。

「喔……」一股温暖湿熟的感觉让他不自觉兴奋的低吼出声。

她的唇舌又含又吞的抚弄著越来越胀大的男根,并以灵活的舌轻轻舔弄前缘,让它不停跃动著。

「你的技巧越来越好了。」他粗嗄出声,对於她的技巧越益精进觉得欣喜。

「都是拜你之赐。」她和他交往後,从不会任何技巧到善用技巧、再进阶到高明运用,都是他一天到晚缠著她上床的结果。

除了唇舌并用,她的手也上下套弄著男根,直到它直挺挺的翘著,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你满意我的服务吗?」她给他爱娇的一瞥。

他已经欲火中烧,一刻也无法等待,抱起她往卧房的大床大步走去,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而後自己也跳上了床。

此时,他不急著满足自己的欲望,反而不停用手揉搓她的乳房,一会儿旋握,一会儿摩转。

「嗯……」

她呻吟著,他则凑上前去吻住她火热的双唇,与她交缠吸吮。

接著他又伸出两根手指撩拨她早已红肿的花瓣,直到凝露再度流出,倏然将手指伸进她的花穴中拙弄,不多时,她的凝露大量流出,让床单湿了一片。

「啊!」她为他这放肆的挑逗,不自禁扭动了一下屁股,还自动张开两腿,让花瓣与花心展露出来。

他看她的情欲已经涨到最高点,便用自己粗壮的男根在她的花穴口轻轻的摩擦旋转,再顶到她的花心上下停地搓揉,直让她浑身战栗,扭动不止。

「快点……」此时她不仅脸儿发烫,连小腹也发烫,全身感官处於一种期待感,甚至连花穴口也有一种期待的空虚感。

「舒服吗?」他自己一边挑逗她,一边甚感舒畅,连嘴巴都乾得要命。

「好痒……」她微微呻吟著,花穴口已经沾满凝露,全身筋骨酥麻,益发火热。

男根在她的穴口持续绕著圈圈,他没有立即满足她,反而延长著那搔痒的感觉。

她扭动娇躯,星眸微闭。「快点……我快受不了……」随即猛然一阵颤抖,花穴中一股热流冲击而出,她全身如触电般袭来一阵快感,大量凝露汨汩流下,他知道敏感的她已经处於高潮边缘,於是他吻得更为热烈,手也活动得更快速。但她实在是难受极了,於是伸出玉手,握住那坚挺已久的男性,硬要往自己的花穴口凑去。

「不要急……」他安抚著她,双唇含住她的红唇,在她被吻得意乱情迷时迅速一个挺身,立即进入她的花穴。

「喔……」她挺起腰,让他能进入得更深一点,又粗又硬的男根一下子就把那小小的花穴塞得满满的,让她感到充实的美感。

他腰一挺一沉,有节奏的插送著,忍不住又吻上她微启的红唇,直到她难耐地哼叫著。

「我们换个姿势吧!」他眼里漾满情欲,对她的高度配合满意得不得了。

「好。」她早已欲火高烧,任他变换姿势。

他把她的双腿高举抬至肩上,两手捧著她的臀部,她张开大腿迎上他,接著他将男根狠狠地直捣她花心深处,让彼此的结合更加紧密。

她紧紧的环住他的肩膀,猛动腰臀,一扭一摆间更是让他的男根深深地埋入花穴中,他则猛力的进行抽插,配合著彼此的韵律,瞬间,整个房间就只听到大床吱吱作响与两人的喘息呻吟声。

「啊!我不行了……」不久,她就想宣告投降了,但话声未落,凝露又大量流出,她已进入了高潮阶段,另一股兴奋感让她不自觉的扭腰摆臀,让男根在她花穴中不停地摩擦、旋转。

「快了……」他边安抚她,边扭动臀部。不一会儿,他反而放缓节奏,慢慢地插进再慢慢的抽出,直到她情欲稍缓,他又猛力抽插,整个男根尽没花穴。

此时,她感到异常的满足与充实,但不一会儿,他的男根又飞快的抽出,一下快,一下慢,一下实,一下虚,让她搔痒难耐。

「快点,你在干什么?」她浑身发热,感觉昏沉沉的,身子不断的抖颤,下腹更是一直收缩。

「我要来了……」他全身一紧,加速力道猛烈抽插,不多久,男根已忍不住一阵狂跳、抖颤,随即一股急流疾射入她的花穴里。

「啊……」她瞬间得到极致的快感,发出愉悦的呻吟声。

两人在一阵剧烈的抖动之後瞬间安静下来,不约而同瘫软在床上喘著气。

张瑞祺疲乏的翻转下来,躺在季牧洁的身旁。由於两人都倾尽全力让彼此兴奋,所以现在异常疲累,不久就拥抱在一起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

不知过了多久,张瑞祺慢慢张开惺忪双眼,转过头看著睡在身旁的季牧洁。

她睡得很熟,嘴唇还微微开启,规律的吐纳著。她的一只手还搁在他的臂膀上,看起来甜美又安分,和醒著时的她比起来,确实像天使一般。

这一刻,他觉得好满足,这就像他们以前过的日子,每天早晨起来,一睁开眼就可以看到彼此,这是亲密爱人间最真诚的一刻。

他看著她甜美的脸庞,小巧又微翘的鼻子使她看起来显得有些调皮,他情不自禁用鼻头亲密地轻触她的,正要起身,视线刚巧落在她胸前的那两团浑圆上。

那饱满的双峰一直让他爱不释手……他吞了吞口水,忍住碰触的欲望,再将视线往下移。她的腹腰处盖了一件小毯子,但是他很清楚,那毯子下是又软又细致的小腹,每次他总喜欢舔弄她的肚脐。

再往下,她的两腿微微张开,小毯子正好覆盖在她的秘处上方,让他无法窥视那神秘的欲望之源。他注视了一会儿,忍不住揭开小毯子,然後伸手抚摸著她的玉体。

他一手罩住她的乳房,她的肌肤摸起来十分细嫩光滑而且富有弹性,顿时,他的男性也有了感觉,慢慢的硬挺了起来。

她浑然不觉自己正被挑逗著,於是他轻轻的捏著她的蓓蕾,还故意拉著轻转,再轻轻的按下去。

「嗯……」她翻了个身,嘴里呓语著。

她正好翻身面对他,嫣红的双颊、浑圆的胸脯与蓓蕾都正对上他的眼。他的手再度放在乳房上轻轻摩挲,随即低下头轻吻粉红色的蓓蕾。那两朵蓓蕾在他的舔弄下已经突起,还越来越硬。

他越舔越兴奋,原本在睡梦中的季牧洁也感到了一阵阵的酥痒感,因而睁开了迷蒙惺忪的双眼。

「怎么了?」她还呆呆的,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

「没事,我正在爱你。」说完,他又低头舔弄蓓蕾,还伸出另一手摩挲她的小腹。

「嗯……你不用休息吗?」她难耐的扭动身躯,但还没完全恢复意识。

「我现在精力正旺盛呢!」他一笑,拉开她的双腿,看见她私密处的花瓣,立即伸出食指轻轻撩拨那有点红的花瓣,轻轻的、慢慢的扣弄著。

当他的手一碰上那敏感的情欲之源,她便迅速感到花穴处的搔痒和酥麻。

「嗯……」她情不自禁地呻吟起来,平息不久的欲望再度被唤醒。经他这么一挑逗,她又觉得兴奋异常,全身麻痒。

忽然,他低下头舐吻那溢出凝露的花穴,还将舌尖伸入了花穴内,卷著、吮著、吸著,弄得她全身发热,下腹发麻。

「不……好痒……好热……」他的舔吮让她满心雀跃,大量凝露也流出花穴。

他吮著、吸著,还将她花穴中流出的凝露一一舔过,啧啧有声。

「好舒服……」她被舔吮得扭动不已,酥痒快感让她心神摇荡,内心饥渴。她难耐搔痒,想要叫他停止,但他灵活的舌头所带来的快感又让她舍不得叫停,只能弓起身体配合著他的节奏。

「这样会更舒服。」他见她浑身发热、脸颊泛红、红唇微启,甚至连胸前的蓓蕾也坚挺突起,显然情欲已经侵占她全身,於是他再度用手拨开她红润的花瓣,让舌头更深入,且不停的挑动。

「快点……进来……」她实在受不了,敏感的夹紧他的头,以微颤又渴求的口吻喘著气哀求。

「等一等。」他两手撑在她双腿间,依旧专心的服侍她。

当他再度抬起头来时,她已浑身瘫软的喘著气。接著,他又低下头吻著她的乳房,大手撩拨著她的花瓣,想让她更舒服。

在双面夹攻下,她再也受不了这种刺激,倏然伸手一抓,揪住他的男根,随即一愣。

「呀!」她惊叫道,连忙放手。

「怎么啦?」他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紧张的问。

「你……已经这么烫了啊!」显然他早已是蓄势待发。

「看来我应该多使用,这样你才会习惯。」他得意洋洋,自信又骄傲的回答。

「这种事……没有人会习惯吧!」她一边嘟著嘴反驳,一边却又抓著他的男根不放。

他笑得很得意,没再继续调侃她,两手同时又玩弄著她胸前的两座高峰,并用手指轻轻的捏著那粉红的蓓蕾。

她本已是欲火中烧,如今再经他这么一捏、一揉、一搓、一压,逗得她实在就要控制不住。

「快点进来吧!」她再度哀求,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腰,催促他快点行动。

「好吧,我来了。」他应声而起,随即一挺身,男根尽没,直抵穴心。

两人不约而同地吁了口气,为这终於结合的美妙时刻。

「你动一动呀!」她扭动娇躯急切的催促,只想感受摩擦的快感。

「你总是这么猴急。」他好笑道,但还是迎合她的需求。「你等一下可不要求饶喔!」

「我才不会。」她嘴硬道,但掩不住飞红的双颊。

他腰一动,男根抽出三分之二,再猛地一沉。

「喔……」她舒服的呻吟起来,感觉到他的男根深深的进入了花心深处。

他猛烈地扭动腰臀,紧抽快插,一再进出她的花穴,她则剧烈一颤,身子弓起,不住地娇哼著,下腹处流出凝露,润泽了两人的接合处,让抽插更加顺畅。

不一会儿,他忽然抽出了男根,在她的花穴口尽情的揉擦、旋转,还故意将男根全数抽出,停止了抽送的动作。

第三章

「怎么了?」她倏然感到一阵空虚,呆呆的问著。

「不要急,这样能延长你舒服的时间。」他说完,随即低下头吻住了她微微开启的小嘴,并将舌头伸进她嘴里搅动舔吮。

「嗯……」她饥渴地紧紧吸吮著他的舌头,两手勾住他的脖子紧紧地贴著他,身子不由自主的扭来扭去,下腹处那股搔痒感折磨得她非常难受。

她娇喘连连,悸动汹涌袭来,而她的呻吟彷佛是对他的鼓励,他舔吮著她,两手摩挲著她的乳房,但这反而让她更加难耐,忍不住抬起下身迎上他的男性欲望,藉著相互的磨蹭纡解麻痒感。

「我要……」再也受不了情欲的折磨,她左右摆动著娇躯,让他的男性欲望摩擦著她的花穴口,然後猛然抬身,硬要将他的男根吞进花穴。

终於,他腰身一沉,两人再度结合,她兴奋得将双腿勾住他的腰,不让他再随意停止,不断扭腰摆臀,让他的男性欲望在她的花穴中下停地摩擦旋转。

他一个翻身,自己仰躺在床,让她安稳地趴在他身上,享受著被服侍的快感,她则坐在他身上,成了这回情欲活动的主导者。

「亲爱的……」她双眼迷蒙,双唇噘起,用尽小蛮腰的力量不断地摇摆身子,下腹也快速地旋转摩擦著他。

「慢点……」他搂住她的腰,制止她的猴急,大手则往上揉捏著颤动的硕乳,并轻捏突起的蓓蕾。

「嗯……」她只得放缓速度,依据两人的节奏缓缓律动著,两手搁在他腰间,尽情地摆动。

他的手从硕乳一路摩挲到小腹,最後刮弄著她肚脐的敏感处。突然,她浑身颤抖,下腹一紧一缩,一股火热的凝露流出,随即,她瘫软地趴在他身上,重重地喘息。

「怎么了?」他欲火正炽,怎能忍受她的停止?

「我没力气了……」她趴在他胸前,喘著气舔著他的乳头。

「那换我。」这次轮到他上阵了。「我一定让你欲仙欲死!」他随即一个翻身,又将她放倒在床上,自己抽送了起来。

她的花穴早已湿漉又火热,他剧烈的抽动摩擦,感觉实在是舒适无比,美妙极了。他精力充沛的猛力插送,直抵她的花心,让她只能呻吟不止。

「我不行了……」她哀啼不已,全身发红、冒汗。

她的表情显示已将达到高潮,於是他更加猛烈地抽动,一进一出之间更加卖力,逼得她扭动得更激烈。

「啊!真的不行了……」她娇吟著,双手紧紧抓著床单,扯得皱成了一团。

她的呻吟声给予他更大的刺激,而她花心处热辣辣的感觉更是教他舒畅极了。他猛烈地抽插,次次直顶花心,更加速磨转了一阵子,旋即一股热流直射入她的深处……

*********

「呐,这是我为你买的衣服,你赶快穿上它,我们一起去餐厅吃早餐。」张瑞祺将在饭店楼下精品店买的衣服递给季牧洁。

「为什么?」季牧洁披著小毯子,揉揉眼睛,愣愣地坐在床上。「我原来的衣服呢?」

说到这儿,张瑞祺就有点心虚。因为他不想再让她穿上那件暴露的衣服,所以自作主张把衣服丢到垃圾桶里。而为了湮灭证据,他还趁她熟睡时,叫饭店服务人员将垃圾清理乾净。

「你的衣服沾上咖啡渍,洗不乾净了。」他不动声色,免得她发现玄机。

「是吗?」她眯著眼,双眼在他脸上打量。「那件衣服的料子不至於这么差吧?而且我才刚买耶,穿不到一次就毁了?」

「是呀!」他打蛇随棍上,迎合她的话继续掰下去。「那件衣服的料子怎么这么差?下次你一定要买好一点的衣服。不过既然衣服的料子差,那穿一次也就够了。」

「你是不是把那件衣服丢掉了?」她冷著脸双手擦腰,杏眸狠狠地瞪著他。

「洗不乾净当然就得丢掉了,留下来干嘛?」他说得理直气壮,心里再度唾弃那件根本遮不了什么的衣服。

她摆出凶脸撂下狠话,「如果被我逮到你骗我,我就花钱请黑道砍人!」他以前就曾经偷偷将她的露背小洋装和迷你裙丢掉,而这次……行迹也非常可疑。

张瑞祺一点都不将她的臭脸放在心上,还一本正经的建议,「你不适合当恐吓者,还是走甜美娇俏风格比较讨人喜欢。」

「你管我?!」她嘴巴一瘪,决定跳下床穿上他买来的衣服,因为她发现全身光裸的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威胁性。

「你……」他习惯性的又想教训她不要每次都这么敷衍,但一看到她光溜溜的娇躯,嘴巴开了又闭、闭了又开,顿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只能呆愣的盯著她慢条斯理的穿上衣服。

她彷如看穿了他的企图,嘴角诡异地弯起,故意放缓动作,弯腰捡起胸罩时还故意停顿好几秒,微颤晃动的乳房硬是勾住了他的视线,他顿觉下腹灼热,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正当他看傻了眼前极致的美景时,她还夸张地伸了个懒腰,粉红色的蓓蕾、硕大的乳房就这么大刺刺地展现在他眼前,他的双眼越睁越大,心跳也怦怦地加速跃动。

「我去浴室换好了。」她知道他的情欲已被挑起,赶快拎起衣服一溜烟地跑进浴室。

看著她动作俐落地跑进浴室,他也吐了一口长气。

幸好她跑掉,不然他又会将她撂倒在床上,再度进行爱的体验。

当季牧洁终於换好衣服走出来时,张瑞祺看得眼睛都直了。

「你……」他伸出手指,一抖一抖地指著她。

「我什么?」她没好气的嗔他一眼。

「为什么这件衣服会……」他千算万算,就是忘了她的胸前多么「有料」,竟然可以把一件保守端庄的连身洋装变成合身的爆乳装,真是气死他!

她看他黑了一张脸,顿觉好笑,还故意火上加油,「我穿起来很漂亮吧?没想到你这么体贴,还为我挑选这么美丽的衣服。」她还转圈圈让他瞧个够,在发现他眼珠子都快掉下来时,才端庄的站好。

张瑞祺脸色铁青,嫉妒得快要疯了,顿时决定等会儿再去买一件披肩让她披在肩上,这样铁定可以阻挡任何男人的视线!

*********

饭店餐厅里,只见一对男女神色各异地用著餐点,服务生都机灵地远远退在一旁,免得被这一对冒出熊熊怒火的男女波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现在是炎夏,我这样穿会被认定是疯子吧!」季牧洁咬牙切齿地盯著眼前一脸得意的男人,很不得将手上的刀叉丢在他身上,以泄心头之恨。

「哪会?我们根本不用管别人的想法。」他高高兴兴地吃著炒蛋,显然胃口很好。

「但是……请你顾及一下我的想法。」她双眼一直瞪著他,瞪得都快瞎了。

「我一向都很为你著想,亲爱的。」他好声好气地说,还殷勤地帮她倒了一杯果汁。

「你……」她气呼呼地将刀子插在法国土司上,恨不得餐盘上的土司就是这男人的肉。

明明是炎夏,外面的气温高达三十度,这男人竟然硬是拖著她去买了一件厚厚的羊毛披肩!本来精品店里根本没有卖这东西,这男人还厚脸皮地要求店家把存货拿出来,还霸道地使唤她披上!

更可恶的是,她所有的随身物品都被他没收,连手机也没有,要是不听他的,她连这家饭店都走不出去,逼不得已,她只好在大热天披著披肩和他一起在餐厅用餐……她的脸都丢光了!

「亲爱的,我们要重视用餐礼仪,不要将刀子插在食物上,难看。」他还一副谆谆教诲的模样,让她看了火气更大。

「你管我!」她火冒三丈,但只会用这一句回嘴。

「亲爱的,你要不要我喂你吃?」他舀了一匙炒蛋殷勤地递到她嘴边。

「不要。」她撇嘴,没发现他的不悦,反而自动泄漏自己的行程安排。「我中午还有个重要的约会,现在就吃太多东西,等会儿吃不下。」她怡然的喝了口果汁。

「什么约会?」他不动声色,拿著刀叉的手却紧紧地握著。

「普通约会。」她睨了他一眼,笑得甜蜜蜜。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才不会这么快就被套出话来哩!

「你要跷班?你知道公司的规矩……」他开始吹毛求疵。

她大声打断他,「我已经请假了。」

「是吗?我还以为你要去小恬恬的店里……前几天我好像听到她在说这件事。」小恬恬是张瑞祺的妹妹张凡恬。她是季牧洁高中就认识的好朋友,现在开了一间餐厅,季牧洁也有投资。

「我是要到她的店里用餐。」季牧洁点头承认。

「原来你和小恬恬的约会属於重要约会?」张瑞祺放下心来。虽然他知道季牧洁和他妹妹感情很好,但还是受不了她们一天到晚腻在一起。

「我没有要和她约会呀,我是和别人有约,只是约会地点在小恬恬开的四季餐厅里。」她故意指点他,笑吟吟地露出一口白牙。

「谁?」他心里顿时酸味四溢。

「我的相亲对象。」她媚眼生波,笑得幸福满满。

他双眼怒睁,不敢置信。「什么?!」

「我的相亲对象。」她皱了皱鼻子,杏眸灿亮、语气欣喜地重复一遍,全然不将他的不悦放在眼里。

「你要去相亲?」他瞪大了眼,里头有著大大的不满。「你竟然要去相亲?」他咬牙切齿的重复,声音越益低沉,是脾气欲爆的前兆。

「干嘛说两遍?我听得很清楚。」她掏掏耳朵,唇角随即绽出满意的笑痕,还恶意地在胸前比了一颗心。「我要和朋友介绍的人一起吃饭,顺便搭起男女友谊的桥梁。」

「你要和别的男人相亲,你……还真大胆。」额上的青筋再次跳动,怒气与想杀人两种情绪霎时在他的心底奔窜。

「听说是比我小一岁的帅哥。」她才不管他的威胁,娇俏地眨眨眼,一脸迷蒙又兴奋的表情。

握紧拳头,他再一次压抑亟欲喷发的火气,语气酸溜溜,「跟年纪小的男人约会要花很多钱,你以後可能要向银行借钱给他花用,说不定还会沦为卡奴,而且是年纪一大把、身无恒产又无姿色的卡奴。」

他知道自己很无聊,也知道自己是在牵拖,脱口而出的话更是又酸又臭,但听到她的相亲对象竟然比她还小,他的嘴巴就是控制不住。

「干嘛这么市侩?反正我是准备谈感情的。」她笑得心花怒放,一点都不将他醋味四溢的话放在心上,眼睛里反而眨动著调皮的星芒。

「谈感情?你会不会太自以为是?毕竟和年纪小的男人交往不是谈钱还能谈什么?再说……」他打量著她,脸色更黑,嘴巴更臭,「你要姿色没姿色、脾气又差得要命,活像一只火爆母老虎。」

如果是以前的她,听到这席话,早就二话不说对他开骂,但这回她不怒反笑,晶灿的眸子笑意盈盈。「你嫉妒?」看到他嘴一撇不承认的模样,她真的很想笑。「也是啦,我想你年纪这么大,都是三十几岁的老头子罗,当然比不上二十出头的青春少年兄。」

「你……我才三十二岁,正值壮年,请搞清楚!」他咬著牙,衬著一张凶恶恐怖的脸,心中冒出多簇火焰,不悦到了极点。

季牧洁点点头,一副乖乖受教样,眼里的戏谵却明明白白的展露在他眼前,慧黠的眼骨碌碌地转呀转。「不过听说二十几岁的男生体力好恢复又快,一个晚上可以来好几次,一夜七次郎只是平均数值。」

「平均数值?根本就是膨风数宇吧!如果不想在三十岁前精尽人亡,当然可以胡搞瞎搞!」张瑞祺黑著脸,酸溜溜地怒道。

「你就甭担心了,反正你是无法体会的,老人家。」她反将他一军,看见他沉怒的脸,更加乐不可支。

「你这吸精妖女!」让他又爱又恨的妖女!

「你这死老头!」

「你……老牛吃嫩草!」

「你酸葡萄心态!」炮火攻击毫不留情。

「你……迟早被吸乾!」他越讲越不入流。

「你……」她阴沉的脸色倏然一变,对他嫣然一笑,「不举的老头,赶快去看泌尿科吧。」

他们两人像幼稚园的小孩一样对骂,还越骂越大声,内容也越来越不堪,直到两人频频感受到隔桌客人诡异的注视与窃笑,才尴尬地停止口水战。

季牧洁火大的喝著果汁,边喝边孩子气地瞪著张瑞祺,张瑞祺也咬牙切齿地迎向她的怒视,一时之间,两人周遭的气氛异常诡异。

「你……」他突然开口,随即又顿住。

他皱紧眉头,发现自己想问的问题很尴尬,尤其两人才大吵一架,现在问这种问题,难保不会被她甩一巴掌。但是如果他不问,他又心有疙瘩。

「干嘛?」她火大又狐疑地瞅著他。

「你和对方约几点?」为达目的,他厚著脸皮问。

季牧洁一听,差点将口里的果汁喷出来,被呛著的她发出惊天动地的呛咳声,他吓了一跳,赶快坐到她身旁拍拍她的背,平顺她的呼吸。

好不容易止住呛咳,她擦擦嘴一脸狐疑地看著他,「干嘛问这件事?」

「因为我刚好要去找小恬恬,顺便看看我的外甥女,或许我们会碰上。」他随便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事实上他是想去偷看她的相亲。

他想著想著,突然之间又心情大好。他一定要去瞧瞧那个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看是哪个兔崽子竟肖想和他抢女人!

「你为什么要挑今天去看外甥女?」他去,岂不碍手碍脚?

她眼睛眨个不停,毫无避讳的透出疑惑的眼神,清晰的传入他的眼底,他不禁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再睁眼时,火气再次成功的压抑。

「我有人身自由,当然可以去,而且随时都可以去。」他绽出笑脸,看似平静,眼角的怒气却不是这回事。

「喔。」也是啦!「我约十二点半,如果你刚好碰到我,请不要来干扰我的好事。」她特意警告他。

张瑞祺忍不住翻白眼。天晓得他到底犯了什么恶煞,才会莫名其妙的和她纠缠在一起。她明明就是他的,偏偏……唉,都是他当年因为嫉妒和吃味,没能好好守住她,才会让她跑了。

如今听到她要去相亲,他虽然嫉妒得快要发疯了,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免得他们之间稍微和缓的关系又再度崩裂。

看到张瑞祺的臭脸,季牧洁心里笑得更开心了。尤其他一听到她有相亲对象时那嫉妒又火大的模样,她心中更是窃喜不已。她吐吐舌头不再理会他,怡然自得地吃起上司,因为现在她的胃口似乎变好了……

*********

瑞峰律师事务所

砰!乒!砰!乒!一道人影以百米速度飙过,随即响起各种奇怪的声音,办公室里的客户和员工全都目瞪口呆地注视这一幕。

火气正旺的张瑞祺拎著公事包怒气冲冲从大门一路狂飙进自己的办公室,沿途撞倒了两个人,踢坏两盆绿色植栽,还用力踹了大门一脚。

他怒气冲天地将公事包甩在桌上,气急败坏地松开几乎勒断他时领带,才气呼呼地坐进办公椅,吐了一口长气。

沈碁峰冷眼旁观这一切,还气定神闲地品尝著极品咖啡,直到张瑞祺周身的火药味稍微淡了一些,他才好奇地趁空问著,「又怎么了?」

「那个女人竟敢去相亲,而且还是年纪比她小的男人,真是毫无羞耻之心!我看那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挑个年纪比他还大的女人,摆明了想要少奋斗三十年……一点骨气都没有的家伙!想要吃软饭、靠女人生活,是一只毫无能力的弱鸡!」一连串恶意的话语从张瑞祺口中吐出,他越讲越气,连桌上的电话也被用力一扫,掉在地上变成残骸。

吃软饭?不会吧……只是和季牧洁相亲就被说成这样,这就是无妄之灾吗?

「季牧洁真的要去相亲?」这回沈碁峰可是听出了端倪,原来是张瑞祺爱的女人要去相亲了,怪不得当事人会大发脾气,捏造事实攻击对手而且不遗余文。

「我真的不敢相信,她竟然为了相亲还特别请假一天!」张瑞祺边说边比手画脚,一副要沈碁峰评理的凶狠样,显然这件事让他失去理智了。

「喔。」非当事人还是不要妄下论断比较好。

但张瑞祺根本不在乎他讲了什么,继续铿锵有力地发表高见,「那女人竟然说我是老头子?!我才三十二岁,事业成功、年轻有为,如果以台湾人的平均年龄来说,男人可以活到七十五岁,而我还有四十几年可以活,没想到现在竟然被嘲笑为老头子?」他瞪大眼,要沈碁峰评评理,「我是老头子吗?」

「当然不是。」沈碁峰笑咪咪地拍马屁,「我认识你十几年,你以前就长这样子了。」简言之就是少年老成。

张瑞祺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在看笑话?」

「我没有。」沈碁峰连忙做出投降状,他才不想莫名其妙被扯入战局。「你明明就是黄金单身汉、法律新贵,我是在为你打抱不平。」

「没错!我是黄金单身汉,但被那女人一搞,我好像什么都不是,反而被她说成不举兼变态的糟老头!」他忿忿不平,「最可恶的是,一说到相亲,她竟然还很期待又兴奋。」

「你不举?」沈碁峰同情的看著他,还可惜地叹口气。「年纪轻轻就有这种毛病,显然是工作压力太大了。我听说很多事业有成的男人都有这个毛病,又脸皮薄不好意思去看医生,不过你放心,我亲戚就是泌尿科医生,我可以帮你打电话约诊。」

张瑞祺只觉得异常懊恼,脑神经几乎要崩裂了。为什么他身边的人都有理说不清,难道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是清醒的吗?

「我没有不举,我功能正常。」张瑞祺瞪著直勾勾看著他下半身而且不怀好意的沈碁峰,「你不要一直偷瞄我,如果我不是认识你十多年,知道你只喜欢女人,我会以为你是来者通吃,男女不拒。」

「别这么说,我只是好奇你的功能。」沈碁峰嘻皮笑脸。

「你又不是我老婆,轮不到你好奇。」张瑞祺冷冷驳斥。

沈碁峰一听,很不服气,「我又不是脑袋坏了,当你老婆?姑且不论你根本不是我的菜,我的屁眼只有两种功能,一是用来上大号,二是用来放屁,不是用来让男人——」他连忙闪过张瑞祺眼珠子连番射来的冰刀,笑嘻嘻地迅速讨饶,「开开玩笑嘛!不要当真。」

张瑞祺无奈地抚著额头,啼笑皆非。「季牧洁让我头痛又心痛,你却让我手指关节痛。」

「什么意思?」

「就是不揍你一顿,根本让我火气难消!」他咬牙瞪著沈碁峰。

沈碁峰哈哈大笑。「老天有眼,我是无辜的,你不要牵拖。」

「哼。」张瑞祺懒得跟他废话。

「别担心,你不是准备要去搅局吗?」沈碁峰一副先知的表情。

「什么?」

「既然你都知道她要去相亲,何必在这里生闷气,直接去把她抢过来不就好了。」沈碁峰乱出馊主意。

「我当然会这样做。」他极为肯定,但随即懊恼地耙了耙头发。「可是……抢回她的理由呢?」

现在他终於尝到失去她的苦果了。不管他怎么接近她或诱惑她,她总是和他若即若离。他们在台面下可以有亲密关系,但她就是不肯和他有台面上的关系。

「那还不简单。」沈碁峰胸有成竹地建议,「随便掰一个。当律师这么多年,你应该有千百种理由可以应付吧!」

随便一个理由?有这么简单吗?张瑞祺迟疑了……

第四章

「乾脆借你外甥女当筹码,骗相亲对象你们早就结婚了,还生了一个五岁的女儿,至於季牧洁这边,你就说她患了解离性的失忆症,常会突然忘记自己早就当人家的老婆和母亲了。」沈碁峰边建议边自豪,没想到自己拥有天马行空的本领。

人家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行事作风一向霸道又乾脆的张瑞祺,碰到他的天敌季牧洁,不但步步为营,还优柔寡断。但沈碁峰可没这个顾忌,加上有作壁上观的戏谵心态,於是使出舌灿莲花的能力,天花乱坠开始编起故事来。

「你是哪一台的编剧啊,会不会太离谱了?」张瑞祺怒瞪摆明看好戏的沈碁峰一眼。

「哪会?你执法这么多年,应该知道人生百态,什么不合逻辑或离谱的事都会发生啊。」沈碁峰双手一摊,气定神闲。「我既提供了策略性的建议,也好心的给予技术性的指导,你还想怎么样?」俗话说:死道友不死贫道,受害者是张瑞祺,他只要动动嘴巴和出鬼点子就行了。

「我还是觉得有点扯。」果然是当局者迷,只要一面对季牧洁,他就常常无法下定决心,反而优柔寡断。

「我觉得你明明爱她、却又不敢将她抢回来这件事比较扯。」沈碁峰给予当头棒喝。

「这是两码子事。」他不愿承认自己的盲点。

沈碁峰依旧悠哉地一一数落他的陈年旧事,「你为了她毁了三件重要官司,还在出庭时心不在焉频频看手机,甚至迟到,让法官火大地训斥了一顿,致使你号称『司法常胜军』的地位受到严重动摇……我觉得这些事应该比较扯。」

「那些都不关她的事。」张瑞祺脸色一变,正色说道。

「是没错。但始作俑者是她,你不得不承认吧!」

他叹口气。「我只是……」

沈碁峰迅速接过话,「你只是为她神魂颠倒。」当他发现张瑞祺仍紧闭著嘴一语不发,双眼闪过一道诡光,随即吓死人不偿命地迅速丢下一颗炸弹,「你有没有告诉她,你上上个月已经买了新房子,准备在适当时机向她求婚?」

轰!张瑞祺根本说不出话来,他瞪著笑得像老狐狸的好友,「你怎么知道的?」

「建商刚好是我的客户。不过他说你买下房子之後这几个月都没再去看房子,还好奇地偷偷问我你是不是被毁婚了。哈哈哈。」这几年台湾的风气变得很奇怪,特别喜欢探听别人的八卦消息,连建商也沦为八卦的散播处。

「真鸡婆。」张瑞祺没好气地骂道。

「没想到你这么痴情又多情,还没跟人家求婚就准备新房了。」沈碁峰戏谵说道,心中觉得好笑。

「她一定是我的。」张瑞祺大言不惭,信誓旦旦。

「我也这么认为。」不过要驯服这只脾气忒大又爱吃醋的小野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呀!沈碁峰同情的想。

*********

四季餐厅里,季牧洁穿著露背粉色洋装,外面罩了一件小外套,怡然自得地看著对面的男士。她嘴角勾著淡淡的笑意,不时装害羞地眨眨眼,让相亲对象李子为一下子就失了魂,对她的好感度顿时飙到破表。

「我可以直呼你的名字吗?」李子为绅士地询问。

他的家世好,属於企业第二代,外表又长得俊帅,但偏偏是独子,肩负了传宗接代的压力,所以从二十岁开始就被迫相亲,寻觅可以处理一家子琐事的当家主母。无奈他个性温和,不喜欢商场上尔虞我诈的厮杀局面,只想寻觅可以相守一辈子的知心人,最好也是个性端庄娴熟的女人,这样跟他比较配。

而他眼前外表美丽,看起来似乎也很贤淑的季牧洁,刚好符合他的第一项要求,所以他这次特别打破以往被动的态度,积极地主动追求。

「可以呀。」季牧洁装出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还轻声细语地回应相亲对象的询问,而她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立刻让李子为露出满意的笑容。

「牧洁,你平常最喜欢做些什么活动?」

「我喜欢看书和看电影。」呵呵呵,事实上她只喜欢阅读侦探小说和看影集,尤其是那种暴力又血腥悬疑的影集最能掳获她的芳心。

「那你都做哪些运动?」

「我喜欢散步。」没错呀!她喜欢逛街购物的时候顺便散步。

季牧洁端著笑脸,捺著性子维持贤淑的样子,只因为媒人——也就是她的姑妈——之前就对她耳提面命务必保持淑女形象,说对方喜欢文静端庄的女生。所以她才从衣柜里找出唯一一件长度及膝的洋装「配合演出」,否则对方若看到她穿得又露又短的话,一下子就会吓走吧!

「你们好好聊一聊,或许吃完饭後还可以一起去看电影。」

季牧洁的姑妈笑咪咪地看著这一对,心想媒人应该顺利退场了,於是她给了季牧洁一个彼此熟悉的暗示眼神,希望她继续保持端庄的模样,才能抓到金龟婿。

「姑妈慢走。」季牧洁的笑脸都快僵了。好不容易终於等到姑妈走了,她也应该可以给个交代了。

呼!其实相亲不是她的本意,都是姑妈一手主导和包办,她本来很排斥,後来听说一个表姊经过一百零六次相亲还寻觅不到有缘人,最後终於在姑妈手里顺利嫁了出去,这件事让她觉得非常有趣,所以二话不说就答应姑妈的安排。而且她也想藉由相亲气一气张瑞祺,何乐不为?

「我相亲过好多次,到现在还在寻觅我命中相守的另一半,不过现在……」李子为含情脉脉地看著季牧洁,「我对你的印象很好……」

季牧洁没继续听下去,反而端起杯子咕噜噜地喝了一大杯水。凭良心说,李子为条件极好,偏偏她不喜欢这种个性的男生,太温柔了,不适合她急躁的个性,会被她吃得死死的,而且吵架时一定很无聊。

「李子为先生,我问你一件事。」季牧洁霸道地打断他的滔滔不绝。

「什么事?」李子为被她语气的独断吓了一跳。

「你曾经和女人吵过架吗?」季牧洁一脸正经。

「嗄?」

「你曾经和女人对骂过吗?」

「没有。」李子为摇摇头,「我认为女人是温柔的、可爱的,甚至是让人疼惜的,为什么要吵架呢?说道理不行吗?」

他梦幻的眼神让季牧洁瞠目结舌,没想到这年头还有这么浪漫的男人。

「嗯……」季牧洁咂咂舌,终於肯定李子为和她一定合不来,因为她骂人时会甩门,会离家出走。她可以想像,万一他和她吵架,扮演恶人和泼妇的一定是她,而他一定是躲在被窝里哭泣、咬被子的角色。

「我最不喜欢会破口大骂的女生了。脾气这么差,情绪管理一定也很差,可以想像她的家庭也一定照顾得乱七八糟。」李子为义正辞严地说,没发现季牧洁难看的脸色。

「不一定吧,有些女生个性比较急,不代表有恶意,也无法一概论定她什么都管不好,你这样太武断。」季牧洁压抑与他争辩的念头,试图讲道理。

「我知道。不过我相信青菜萝卜各有所爱,我比较喜欢像你这种温柔个性、外表端庄的女生,不喜欢一天到晚喊独立却凶巴巴与男人吵架的女生。」李子为坦白说道。

「呵呵呵。」季牧洁乾笑几声,细想之後,乾脆连端庄模样也懒得继续伪装了,开心地大口用餐,希望对方知难而退。

「我想……我们等会儿可以去看电影。」李子为没注意她的转变,语气讨好地说。

「呃?」季牧洁吓了一跳,左思右想地在心中寻思如何拒绝,李子为却一直盯著她的後方,而且脸色古怪。

「牧洁,你认识坐在你背後两桌的男士吗?他好像一直瞪著我,又一直看著你。」李子为觉得事有蹊跷。

季牧洁回头一看,顿时一僵。竟然是张瑞祺抱著他五岁的外甥女,正板著脸哀怨地看向他们这边。

搞什么鬼呀!他还真的来凑热闹。原本她只是想让他吃味,没想到他还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活像是她辜负了他……怎么回事?

「我不认识。」季牧洁急忙撇清关系,却心慌意乱,开始坐立难安。

「对方好像有话要说。」李子为很好奇,因为他看到对方起身走了过来。

「别理他,一定是无聊的人。」季牧洁随口敷衍。

「但是……对方走过来了。」

季牧洁没有回头,假装镇静地继续吃东西,但她的裙摆却被拉扯了两下,她低头一看,是她的乾女儿,也是她的好友张凡恬的女儿。

「妈妈。」五岁的小女娃叫著她,纯洁的脸上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状似无辜地看著她。

季牧洁一惊,继而发现蹊跷,抬起头才发现李子为脸色一变,瞬间铁青了脸。她懊恼地捂住脸,知道他误会了,但她还来不及解释,李子为就开口了。

「那是你的女儿吗?」

「不是。」她挥挥手。

「但她怎么拉著你的裙子,还叫你妈妈?」李子为不相信。孩子都这么大了,难道会不知道自己妈妈的样子吗?

「才不是这样……」

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张瑞祺咧开嘴,吓死人不偿命的宣告,「没错,她是我们的女儿小乖,季牧洁是我老婆。」

「姓张的,你给我闭嘴!」季牧洁大声喝斥。「谁是你老婆?你胡说八道!」

至此,季牧洁已完全失去伪装贤淑的意愿,露出霸道又凶恶的火爆本性,瞪著眼前的一大一小。她不知道她的乾女儿小乖也来凑热闹……平时乖乖喊她乾妈的人,怎么今天故意叫她妈妈?

李子为吓了一大跳,没想到他眼中温柔端庄又贤淑的女人,转眼间竟然变成凶神恶煞的样子,顿时害他温柔的男儿心碎裂一地。

「你敢说不认识我和小乖?」

「我当然认识你和小乖。」

「所以罗!」张瑞祺硬是转了个思考方向,笑咪咪地对著李子为道:「她当然认识自己的老公和女儿嘛!」

「这是什么跟什么?我认识你们和你们是谁根本是两码子事,你怎么可以乱说?!」季牧洁气坏了,大声咆哮,「看图说故事也不是这样离谱的,你跑去当狗仔了吗?」

李子为被她的怒吼吓得噤声,根本不想再继续这场闹剧,尤其餐厅里其他人已经开始注意他们这边,一向低调的他可不想明天登上社会新闻版。

季牧洁没有理会李子为的表情,依旧瞪著眼前笑得张狂的男人,「你是故意来乱的吗?」

张瑞祺看她的相亲对象一脸惊恐,立即知道这场相亲毁了,开心地笑答,「我没有。我只是说出真心话。」

「你拿小乖来充当我女儿是什么意思?」

「她明明就是你的女儿。」乾女儿也是女儿嘛!

季牧洁一火,眼角看到张凡恬从柜台走出来,立即扬声呼喊,「小恬恬,你来一下。」

「什么事?」张凡恬一脸好奇。她刚刚在厨房里忙,根本不知道她二哥和季牧洁在做什么。

「你说我有没有女儿?」季牧洁瞪大眼,想叫好友为她澄清一切。

张凡恬摇摇头,「你是没有女儿呀。」接下来她却爆出一句让人吃惊的话,「因为你的孩子还要等七个月才会生出来……而且我还不知道性别耶。」

季牧洁一听,就知道糟了。

张瑞祺一僵,无法置信地转头瞪著原本凶巴巴现在却满脸心虚的女人。

孩子还没出生?季牧洁怀孕了?

李子为也吓了一跳,迅速发现自己好像陷入这对互瞪的男女的纠纷,迅速找了一个理由想开溜。「季小姐,很抱歉,我有事要先走了。」他起身离开时像背後有人追杀他一样,跑得飞快。

「天哪!」季牧洁忍不住懊恼。她一向自认聪明伶俐,没想到竟然会出这种糗事……早知道就先用毛巾堵住小恬恬的嘴!

这下完了,她的秘密被发现了……为什么她这么倒楣要认识这对兄妹?还栽在他们手里……

季牧洁忍住溢出喉咙的尖叫声,不敢看向一脸铁青的张瑞祺。

「季牧洁,你要不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你现在坦白,还可以获得缓刑。」张瑞祺摆出一张臭脸,语气温柔但饱含威胁地瞪著她,让季牧洁不由得冒出冷汗。

「嘿嘿……」她不知道怎么办,只好装出笑脸面对他,但他的臭脸却逐渐逼近她,逼得她不由得用力一推他,拔腿就溜。

「季牧洁,你给我站住,不要跑!」张瑞祺又气又怒,一想到她怀孕还跑得飞快,立即吓出一身冷汗。「你别跑,我发誓不会对你怎样的!」

「我不相信!」一听到他说的话就知道是诱敌之计,季牧洁哪会这么容易就上当。

她拚命乱窜,沿路还懂得利用餐厅的桌椅挡住他的去路,但那些东西哪能抵挡住张瑞祺的怒火,一下子就被他踢到天边去了。

眼看他就要追上来,她吓得冲出餐厅去。

「站住!」怒吼声从背後传来,张瑞祺也跟著追上来。

那厢上演男追女的大戏,这边的餐厅现场被搞得满目疮痍、惨不忍睹,不仅杯碗碎落一地,连看了一出男追女跑好戏的客人也一脸茫然。

全餐厅里心情最好的,莫过於那位引爆这场大战的女人。此刻她正牵著女儿小乖的手,巧笑倩兮地捂嘴笑著。

「你故意的?」张凡恬的老公何昱轩从柜台另一端走过来,无视地上的碎裂物,反倒若有所思地觑她一眼。

「哪有?」张凡恬睁大眼装无辜。

「惦惦吃三碗公就是指你这种人吧!」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老婆天真又单纯,没想到还会搞这种花招。

「怎么这么说嘛!我只是善心大发想当现代红娘,帮人促成一段好姻缘而已。你说对不对?小乖。」张凡恬眨眨眼,眯眼看著自己的女儿。

「对呀!妈咪。」五岁的小乖睁著一双慧黠的眼,配合地点点头。

另一头的季牧洁丝毫感受不到好友的「善心大发」,她喘著气拚命跑,还边胞边嘀咕,「小恬恬这么多嘴,干嘛说出来,气死我……」

突然,她听到背後脚步声越来越逼近,而且感受到巨大的压力席卷而来,吓得不敢往後头看,只能加快脚步。此时她正好发现前头有一辆公车正要驶离,立即二话不说,趁著关门之际迅速跳上公车。

「季牧洁……」後头的怒吼声迅速被关上的大门截住。

呼!好险……她拍拍胸口平顺急促的喘息,从车窗看到张瑞祺在公车後面大呼小叫的暴躁模样,突然觉得很爽。

哈哈哈,总算摆脱他了!

「可恶!可恶!可恶!」看到公车逐渐远离,张瑞祺懊恼得大叫。他不甘心地看著缓缓远离的公车,越想越气,这时也才想起,他和季牧洁就是在公车上认识的,没想到现在竟然也是公车把他心爱的人载走……

*********

一年前

非假日的巴士站,没有拥挤的人潮,但还是有许多商务人士和旅客正在等车。季牧洁拎著大包小包,准备从桃园外婆家搭巴士回台北,她手上拿著一本看到正精彩处的侦探小说,准备上车时好好阅读。

「请大家往里面走,有位置就坐,不用依照号码……」

司机先生正殷勤地指挥搭车者往里边走,季牧洁一看到中间靠窗位置刚好空著,一屁股就坐下去。她将随身行李摆放好,二话不说开始阅读起侦探小说,浑然不觉周遭环境的变化。

一脸疲惫的张瑞祺也好巧不巧地搭上这辆巴士,原本他是自己开车南下办公事,待公事处理完欲北上返家时,车子开到公车站附近突然无预警地抛锚,他只得紧急联络拖吊业者帮忙处理车子,自己则顺势跳上这辆直接开往台北的巴士。

巴士顺利开上高速公路,季牧洁看侦探小说看得津津有味,直到她发觉大腿被人碰触,甚至还恶意地想摸上她的大腿间时才惊声尖叫。

「你这王八蛋,你想干什么?!」她大声质问。

她身旁坐了一个年纪约四十岁的男人,身上覆盖著外套,腿上搁著一台笔记型电脑,贼手趁她不注意时摸上她的大腿。

「什么?」男人装无辜,「我正在处理公事,发生什么事了吗?」

「什么事?你明明偷摸我的大腿,还想装傻?」季牧洁气坏了,没想到恶狼就在她身边,更可恶的是,他做了坏事还装傻想撇清关系。

「小姐,请不要随便指责人,谁看到我做这件事了吗?」猥琐的男人理直气壮地反驳,小眼睛贼溜溜地盯在她的胸前。

「你眼睛在看哪里?没看过女人吗?」她瞪大眼,怒瞪对方。

「神经病。」眼看她的气势越来越凌厉,猥琐男人有点心虚,只得口头上骂了几句恶意的话,随即合起笔记型电脑,准备换位置。

全车的人都注视著这一幕,有几个正义感十足的人也挺身而出,准备揪出害群之马,张瑞祺也凑上前准备出面,但发现这年轻又艳丽的女人一副强悍地保护自己的模样,反倒兴味昂然的注视这一切。

虽然说现在女人口头上都说要保护自己,但毕竟在这现实的社会里,女人常被当成弱者,甚至成为性骚扰的受害者,没想到这女人有勇气又大胆,的确让人刮目相看。

「你要去哪里?做了错事就想溜?」季牧洁瞪大眼,伸手捉住猥琐男人的衣襟,有将他揍成猪头的冲动。「这么多人看到你下流的行为,你不道歉认错就想溜?」

「放开我!」猥琐男人眼见越来越不对劲,连机警的司机都将车子往最近的交流道开去,情形对他很不利。

「你心虚了?」季牧洁越想越气,但很清楚自己不能动手,免得到时候自己反而吃上官司。

巴士已经下了交流道,停在路边。猥琐男人发现有机可趁,亟欲逃下车,抓住公事包就往车门走,但季牧洁硬是拉著他不放,车上其他人也围住他。

「走开,疯女人!」猥琐男人情急之下回头用力一推,季牧洁差点跌倒,右手撞到车窗,发出好大的碰撞声,但她还是紧紧地捉住他。

「做了错事你还想胞到哪里去?」张瑞祺眼见现行犯想逃,立刻使出擒拿手,一扭一转将猥琐男人压坐在地上。

「你想干什么?」猥琐男人挣扎著大声咆哮。

「不想干什么。」张瑞祺双目凌厉、冷静一笑,「先生,你的裤子拉链没拉。」

「什么?」猥琐男人心虚地想拉起裤链。

张瑞祺脸一沉,冷冷地开口,「我亲眼看见你对邻座的女士伸出咸猪手,你先以外套覆盖在自己身上,将裤子拉链拉开後,眼见对方看书看到入迷,於是以右手抚摸对方的大腿,并向上往内侧抚摸。我就是证人。」

「对,我也看到他鬼鬼祟祟的样子。」另一名见义勇为的乘客也站出来伸张正义。

眼看越来越多人站出来,猥琐男挣扎大叫,「你们胡说!」

张瑞祺懒得跟他乡说,转头向另一个乘客,「请先打电话报警。」随即又回过头来狠狠地对猥琐男人说道:「你除了意图不轨,还妄想逃跑,甚至让对方受伤。你已经触犯了性骚扰防治法,还有伤害等罪嫌!」

「你诬告!我要反控你妨害自由、诬告、伤害!」猥琐男还在做最後的挣扎。

「是吗?」他冷笑一声,「现场这么多证人,我还是一名律师,你认为法官会采信哪一方的说法呢?」

猥琐男人这才发现自己碰到铁板了,立即委靡地瘫软在地,只差没吓得屁滚尿流。

等到猥琐男人被警察带回警察局做笔录,所有乘客也再度坐上巴士时,季牧洁才走向张瑞祺,一屁股坐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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